凤如青朝着白礼走的每一步,脚步落在地上轻不可闻,但听在白礼的耳中却震耳欲聋。
每一次,有人用这种语气说起他的脸,接下来他面对的都会是羞辱和殴打。
白礼一度以为他会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有人发现他的时候,他或许已经被野鸟和老鼠啃食殆尽。
他只希望那时候,他先被啃食的地方是脸,这样死后便不会被人说成恶心的怪物。
天知道凤如青的凑近,他有多么的想要逃,想要起身蹲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脸,想要将面具重新带回去,收回说过的所有话,不祈求什么一线生机,卑微地死在哪里便好。
可白礼不甘心,他真的不甘心,天下人越是厌他弃他伤他害他,他越是想要活!
所以他抓着桌子,手背和被衣袍覆盖的手臂上,都寸寸鼓起了青筋。
他紧紧地抓着桌子,闭着眼睛,没有躲,由着凤如青靠近他,将带着些微凉意的手指,覆盖在他脸上的丑陋黑斑之上。
“你这是中毒吧?”凤如青伸手戳了戳,皮肤是软的,和正常的皮肤一样,只是皮下毒素淤积?
白礼没有吭声,他牙关咬得咯咯打颤,说不出一句话。
没有人靠得他这样近过,没有人碰他的丑脸却不是为了打他,他几乎要抑制不住地抱着面前这邪祟恸哭起来。
但他死死地忍着,压抑着,闭上眼睛,感官被无限放大,那纤细柔软的指尖,划过白礼的面颊。
是来自女性的,白礼曾经幻想过他母亲才会有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