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天爷啊~我怎么这么苦命啊~给人家当牛做马的~人家女儿回来了也不见来答谢我一声啊~我吃苦受罪这三伏天的照顾一个废人~怎么就没人来谢我一声啊——”
蒋红星听着,脸色发白,身体害怕得开始颤抖,仿佛一棵无根的小草,柔弱无依。
蒋红学心里的火蹭一下就冒到了头顶,他大喝一声,“打倒一切反~革~命。你是什么人?马翠花同志是有自己亲生女儿的,你要找人要答谢,你找她去,朝着我们哭什么哭?”
汪菜花可不怕眼前这个衣着笔挺的男娃子,一下蹦起来,差点撞到蒋红学的鼻子:“你问我是什么人?哼,我是招娣她娘的邻居,我是这个村子里唯一善心照顾马翠花这个反~革~命分子的好心人,你对我什么态度,啊?你对我什么态度?队长,你看看,我大热天的尽心尽力照顾马翠花,他们来了不感谢我就算了,还被人这么埋汰,他们肯定是反~革~命,你要给我做主啊!”
汪菜花一把眼泪一把鼻涕。
蒋红学平日里带着人将理论讲思想是一套接一套,接若是让他直接和汪菜花干嘴仗,那他再过二十年也不是她的对手。
汪菜花从她如何看在往日情谊主动照顾马翠花,到三伏天受苦受累,再到苏招娣回村子都不来感谢她让她伤心透顶,眼泪鼻涕是不要钱的流。
大队长皱眉,这苏招娣一去就没消息了,别说她这户粮关系还没迁出去,她名下可还有丰枣村的土地名额呢。
一点消息都没有,这算怎么回事?
大队长抬手阻止汪菜花,刚要问问蒋红学,却见半天没有插上话的蒋红学发飙了。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你们丰枣村是怎么回事?你们丰枣村支部是怎么办事的?无产阶级贫苦大众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反~革~命?你们是想办冤假错案?你们是想冤枉马翠花同志这样在旧社会受苦在新社会还要继续受苦的无辜同志?你们的心被狗吃了?你们的组织纪律去了哪里?你们将主~席思想放到了哪里?我看你们不是工作有误,就是阶级属性有问题,好好的一个同志,竟然被你们伤害成怎样!你们丰枣村支部要好好反省反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