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环顾,苏清安再开口,恨意中又透讽味:“此人,便是宣正史、内侍副都知----高士举!”
“高士举——”邵景珩凝眉看向穆昀祈,见他似与自己一般,并不十分意外。
倒是唐懋修依旧处在惊愕中,似难置信。
“也不怪你不能识破,”手过去覆住他紧攥的拳头,苏清安小心:“一则,你与他谋面不多,且从未入过他府门,而他以谨慎自保为由,不许你随意在外走动,但他有事,或来你处,或将你约至僻静处相见,因是你数载不识宋老相公真容,也不为怪;二来,他每回见你,皆是精心易容,而你对他这救命恩人满怀感激,又怎会无端起疑?”
扶额片刻,唐懋修忽而嗤笑出声:“非也,此事只需稍作留心,绝不难发现疑处!只我为一己私欲蒙蔽双目,才会任人欺骗,实是愚不可及!”仰天一叹:“该死,该死啊!”
无隙令他慢作平复,穆昀祈道出疑虑:“高士举一年多前便离宫致仕了,宫中皆道他性情淡泊,然若你所言是实,则这一切,难道皆是障眼法?”
“正是!”人声忽闯入耳。穆昀祈回头环顾了圈,目光延伸出门,惊讶:“郭偕!”
门前不知何时竟已聚拢数人:郭偕、曾无化、吕崇宁,与怀抱婴儿的李巧儿!当下个个蓬头垢面,衣沾血迹!
“大哥!”一眼瞥到自家人,李巧儿眼眸一红,不管不顾冲上前攥住唐懋修衣袖,声出哽咽:“你在此怎也不带我一道?可知我险就丧命那些药人手下!”
“药人!”邵景珩变色。
曾无化近前叉手:“回相公,经略安抚司遭药人突袭,死伤甚众!”
“什么?”邵景珩大讶:“光天化日,他何敢公然向我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