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这般,”穆昀祈蹙眉:“你当下又何言阿暖是嘉王的骨肉?”
“是紫萸亲口告诉我的!”女子挺直脊背:“我知口说无凭,但紫萸彼时已是将死之人,并无由编造此些!况且她还告诉我,她并非府中第一个有妊的使女,之前尚有两人,有妊不久便相继横死,她回想此事生疑,却为时已晚,自危下才生出寻死之念。”
穆昀祈一时沉吟,似在忖度此言几分可信。
“回陛下,”郭偕趁隙:“嘉王府之前着实相继病亡过两个使女,皆是嘉王身侧之人。”
叹息一声,穆昀祈反身踱开,一时无言。
邵景珩瞟了眼那婴儿,犹自不解:“然若果真是他的骨肉,又何故要痛下杀手?”
郭偕推测:“嘉王在外,素以忠孝虔诚的面目示人,而若恭献太后薨逝不足一年,他便接连令身侧使女有妊,此难免说不过。以免破了他苦心营造的洁身贞正之假象,才有此举罢。”
片刻无声。
“然……”顾娥怯怯:“紫萸却提到过,嘉王或是信奉什么仙术,忧心子女降生损其命数……”一眼匆促扫过众人,复低头:“不过紫萸那时已是弥留,我也不知此是否是她一己之臆想……”
“仙术?”郭偕面色微凝,“据臣所知,嘉王面上崇佛,实则却笃信道术,乃命高士举在外替他寻高人设坛作法,或为求逆天改命,也兼炼丹。”
“炼丹?!”邵景珩面色一变,“那药人……?”
“确是高士举以金丹养出!”郭偕目光垂地:“臣对嘉王早已生疑,但彼时并不知,在后替他筹谋兼行事的是高士举,因是虽围绕嘉王一再追查,却终究无所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