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微亮,郭偕便拉开了屋门。
“郭将军,您醒了?”门外黄门笑脸迎上,“小的这便与您打水洗漱。”
眉宇间一抹讪色闪过,郭偕目光垂地:“我……不必添烦了,我尚有军务在身,这就先行告辞!”言罢不容彼者多言,自出门而去。
晨寒甚甚,滴水成冰。郭偕加快脚步,才入中庭,忽见一人立在檐下。
“郭兄何事情急,却连早膳都顾不得用,便急离去?”见他走近,那人也迎前几步。
郭偕驻足,呆愣半晌,才垂眸含糊:“郭某……急赶回衙司……”
“那也不急在这一时片刻!”那人步下台阶,“天还未大亮呢,郭兄何必匆促?小王已在堂中备下茶点,郭兄入内一道用些再去罢。”
盛情难却,郭偕只得依从。然而终究心不在焉,入内草草用过几块糕点,便起身告辞。
嘉王放下茶盏一哂,竟是旧事重提:“昨夜,郭兄何故当小王出此言?”
眸光一沉,郭偕暗吸一气,勉力令自镇定:“酒后之言,岂可当真?且说郭某彼时已然神思混沌,当下并想不起究竟与殿下胡言了些甚么。”一顿,乃拱手:“天色不早,郭某公务在身,就先告辞了。”言罢转身。
“郭兄可知,逆天改命,并非绝无可能!”身后一言悠悠入耳。
脚下一顿,郭偕似乎迟疑了下,又大步向前。
“邵景珩如今,依旧是执掌一方兵政的权臣,宜春想必,多少也是系心于此罢。”身后之声似带了些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