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极地,饮食风味与中原相去甚远,肉食皆是炙就,不见果蔬,饮的不是生水,便是牛羊乳,膻味极重。好在半日奔袭,众人已饥肠辘辘,倒也无从挑剔,但只端上的吃食,须臾便被一扫而光,也所幸吃食充足,足够饱腹。
夜色浓深。一人悄自踱出毡房。
临近月半,月色较之昨夜又皎润几分。只风过极寒,令人瑟瑟。
身后响起帘布掀起又放下的声响,穆昀祈回头。
“此地极寒,万一受凉,难免耽误行程。”清朗的月光与那张俊逸持重的脸添一重温文色。
穆昀祈鲜见顺服:“里间有些闷,我吹片刻风便回。”
未接言,邵景珩牵起他往近处一座小些的毡房走去。入内坐下,少顷见一胡人小儿前来,将手中的托盘置于案上,便自退下。
看着盘中两团焦黑的物什,穆昀祈满目困惑。只看那人拿起一个,掰开的瞬间,一股香甜气直扑鼻尖——竟是馒头!
小心剥去烤焦的外皮,邵景珩将剩下的白润之物递与呆怔者,伴随体贴一哂:“我出来时带的干粮,凑合用吧。”
张嘴却无言。穆昀祈接过馒头,小心翼翼咬了口,顿觉满颊甜香,顺将那股残留喉间的膻味也压下不少。
手边又递来一小碗:“这羊乳我已令人烹煮过,味道浅淡许多,你尝尝。”
稍加迟疑,穆昀祈终究不忍拂他好意,接过碗小啜口,不知是否错觉,果觉膻味已无,倒甚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