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离开一年多,教他如何不辗转难眠。
只是……流羽的脸色最近都有点奇怪。虽然他总是一脸寡淡冷漠,但到底年龄小,时不时会露出点藏不住的情绪。
想到那封千里迢迢送来报平安的信,沈止收了懒散神色,心中沉重。
不是他想多疑……那封信,他看得出是旁人模仿的姜珩的笔迹和语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姜珩不能亲自写信?
莫非上个月的惊梦,当真……
沈止轻吸一口气,迫使自己不再多想。即使如此,他还是浑身发冷,手都不由自主有点颤抖,只能在心中一遍遍的安慰自己。
没事的。
没事的。
流羽不是说了,姜珩下月便班师回朝吗?
他安慰着自己,上了床却阖不上眼。
睡意全然消失,心底像有块冰冷沉重的巨石,压在那儿,沉甸甸、凉飕飕的,盖过了睡意,即使屋中有地龙,也分毫回不了手足上的暖。
沈止迷迷糊糊睡去,再被流羽唤醒时天色微凉,朦胧一片。他做了一夜噩梦,浑身都像被拖入了泥潭,冰冷又无力,记不清都梦到了什么,只知道很糟糕。
糟糕透顶了。
记不清了才好。
流羽习惯了沈止醒来时懵然迷糊的模样,轻手轻脚给他穿上衣物,难得这样都没碰到他的身体。穿好了衣服,沈止也清醒过来了,冲流羽笑了笑,自行打理了自己,喝了点粥,出门时天色依旧黑沉沉的,一眼看不到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