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母妃都哭着离席了,他居然还能如此安稳地坐着?
沈止看着他,觉得不太舒服。不是因为姜洲没有表示,让他觉得薄情寡义了,而是姜洲这样子……怎么看都让人觉得不安。
无忧无虑,被捧在手心里过了十几年,母妃家中忽逢变故,舅舅同表哥都一起下了狱,应该让他很惶恐吧。
他会不会恨姜珩?
沈止慢慢喝完只倒了半杯的酒,想到从前的姜珩,又看了看姜洲,一时只觉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如今的姜洲,又何尝不是当年的姜珩。
只是姜珩受到的是毁灭性的打击,姜洲却只刚尝到了点开头。
他撇去心底那点不忍,垂下眼研究手中的青釉茶杯出自哪个瓷窑。淡月开的药虽然奏效,折腾了许久,他还是感到有点困倦。
正漫无边际地想着些事打发时间,忽听一阵尖叫声传来,沈止连忙一抬头,就见方才还在翩翩起舞的舞女之一竟然直冲向了皇上,手一翻便从腰侧摸出两把薄薄的软剑,却没人敢忽视其中的力量。
因为她们一直都在旋转舞蹈,都没有人留意到她们隔高座越来越近,只以为是起舞的动作所致。
附近的御林军和锦衣卫再冲上来,有点来不及。
那舞女大喊一声“狗皇帝,拿命来”,两柄软剑秋水一般缠向皇上的脖颈。皇上脸色沉静,竟从身后也摸出一把剑,挡了一下,脸色便猛地苍白起来,没了力气,手中的剑哐当落地。
沈止心道不好,他离得也远,一时只能抄起手边酒杯狠狠掷去,酒杯啪地打在那舞女手臂上,让她的动作滞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