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止倒不觉得常家会在这当口做这种事。
毕竟无论刺客是哪一方派出的,现在姜珩张张嘴扣个帽子就成了。常轲一门被翻出来的罪行累累,无论是流放是斩立决,都不再缺罪名,只不过需要一根稻草压垮这骆驼。
好好的端午晚宴弄得一片狼藉,舞女全被压了下去,刚缓过来口气的皇上却又晕倒了。姜珩跟着御医离开,剩下的大臣的面面相觑片刻,陛下身旁的内侍来宣讲了几句话,众人便纷纷散了。
有人忧心忡忡有人幸灾乐祸,沈止属于后者。他故意走慢了两步,等沈尚书同人交谈完过来,冲他笑:“爹,怎么样?”
旁人不知他问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沈唯风的脸色依旧不好看,暼了眼大儿子,没说话。
沈止一向能从沈大尚书装模作样的脸色下看出他的心思,登时笑弯了眼,也不再问。他回头看了眼卫适之,漫不经心地垂下眸子,琢磨着怎么让这个隐患不具威胁。
不过说起来……既然卫指挥使同姜珩有协议,对方知道姜珩的身份,那是不是说明,卫适之会安分点?
他刚想到这儿,就被人叫住。
一听声音,沈止就不想回头。身后的人似乎是以为他没听到,又喊了声“沈公子”,沈止几乎想拉着他爹拔腿就跑,就怕反过来被他爹一脸踹翻。
直至身后的人孜孜不倦地又叫了一声,沈止才无奈叹了口气,冲沈尚书拱拱手:“爹,您先回去吧,儿子不会夜不归宿,尽管放心。”
沈尚书淡淡看他一眼,点头先行离开。沈止这才转过身,行了一礼,微微一笑:“抱歉,晋王殿下,下官耳背。”
姜洲跑出来跟着他做甚?
追出来的正是恍惚离魂般过了一夜的姜洲,他追出来,看着沈止,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神色无措,有点慌乱恐惧,仿佛眼前是望不到尽头的黑暗。
沈止安静地站着,并不开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