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沟通的一切,完全没进入闫钧的耳朵里。他用力按压青年的胸腔,十五次后,人工呼吸。两次吹气,又转回去继续按压胸口。

——呼吸,快呼吸!

挖雪、拉人、急救,闫钧的体力被快速消耗着,但他面对的或许是一场持久战,没人知道急救还要持续多久。或许到成功,或许到除颤仪或者急救人员冲上来,或许到……不敢想象的可怕时候。

闫钧的急救一直在持续,丝毫不见懈怠,让时刻准备着的其他人无从插手。男人看起来专业、果断、有力,重要的是好像永远不会累。经过前期的体力消耗和严寒摧残,站在风里的人已经有点站不动了。只有闫钧,一直强有力地按压胸口、人工呼吸,节奏力度毫无怠慢,好似永动机一样。

其实闫钧怎么可能不累?

但陆永乐还躺在地上,紧闭着双眼,毫无动静。闫钧的手已经够冷了,碰到的青年的脸,却更加冰寒。两人双唇相接之时,闫钧觉得自己碰的似乎不是一个人,而是冷极的冰块。闫钧不是第一次实施急救,却是头一回在急救的时候心里不断希冀。

——快呼吸!

——醒过来!

男人贴着青年冰冷的唇,缓缓呼气。他不敢吹得太快,以免过度通气;又不敢太慢,否则胸廓没有起伏。两人的唇严丝合缝,男人甚至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哪怕陆永乐忽然失控要吸血都好过这样……

“……”

不知是不是幻觉,闫钧离开青年双唇的时候,忽然觉得他的嘴唇动了动。极其细微的,闫钧甚至无法详细描述自己到底是视觉、触觉还是听觉接收到了这种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