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罢,方才很温和的看向谢莞, 道:“我走了,你想做什么就放开手去做, 我总是在的。”
谢莞望着他, 眸光微动,像是承载了太多的感动,连它们蒸腾而出的雾气都使人迷惘。她知道,从她见到谢由的第一刻起,他便把命交给她了。那是他从小就学习和认定的东西,是他的忠诚。
翌日一早,谢莞便约了徐有容在汴水之畔相见,汴水上繁华异常,秋日里更是因着汴水大涨, 从而舟船如织,日夜不停。
谢莞和徐有容两人在汴水岸边寻了家糖水店坐着,吃着面前的糖渍梅子,看着窗外汴水碧波翻腾,宛如银链一般,好不惬意。
谢莞与她谈笑了几句,便开门见山,道:“有容,你可曾听你父亲提过,当年我爹出事时,朝中可有什么相熟的人帮他说话?”
她见徐有容疑惑,便将谢由与她说的事大略和徐有容交待了一番,坦言道:“我思忖着此人必是位高权重的,能打通守城之人,联通押送的军士,并不容易。若是能够有他相助,想来对于弄清当年的事,抑或是帮着谢家平反,都大有助益。”
徐有容眉头微蹙,道:“阿莞,当年的事我曾听父亲提过,当时谢大将军入狱,朝中竟无人为他说话,只有我父亲和忠勇侯上过书,可他们势单力薄,更不在什么重位上,自是没什么用的。依着你说的事,我父亲在军中无人,根本做不到,忠勇侯也是世袭的爵位,要想买通城门的守卫也就罢了,买通押解的军士,并让琼州守军都不得不卖他的面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这个人,如果不是行伍出身,在军中颇有威势,便是掌着军权,让军中的人不得不听命于他。”徐有容说着,突然顿了顿,抬头缓缓看向谢莞,“该不会是……”
谢莞心里一惊,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着,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呆呆的看向徐有容,半晌,她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徐有容犹疑着,道:“我也觉得不太可能。顾迟掌管禁军军权,虽做得到,可他未必肯去做。此事风险极大,一旦被发现,便是对陛下阳奉阴违,只怕他的太子之位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