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苍怒道:“你再说一遍试试?”

“别这么大声,外边听到了我可不管。”她抬手让他把声音压下来,亦枝对姜苍心中想什么没多大兴趣,若不是为了陵湛,她也不想过来。

姜苍气得半死。

亦枝看向他,道:“关于姜竹桓的事,我不会多说,你若自己上心,那消息早该有了。姜苍,你自己查不到,难道你爹也查不到?”

她看到姜苍的脸色变了一瞬,又道:“看来姜宗主是去查了。”

“你和姜竹桓到底什么关系?”姜苍没把她的眼神放在心上,“我爹是去查了,什么也没查到,还让我以后不要冤枉人,都怪你!”

她摇头说:“姜宗主如果真的什么都没查到,那就不会警告你,只不过他现在没什么动静,怕是在忌惮姜竹桓,什么都不如你自己上手来得快。”

要真论起姜竹桓和她的关系,还不好形容。

从前或许是朋友,现在大概只是仇人。

姜苍脖子上的红痕是她弄出来的,但那时夜色深沉,没有侍卫会注意。

只要他告诉了姜宗主,那姜宗主总会有些动作。信不信是一回事,事情发生多了,总会让人敏感。

她不在乎姜家乱成什么样,事情闹得越大越好。

姜苍嗤笑一声,冷冷的视线看向她,他也不傻,“如果什么都要我们来做,你在后头又有什么好处?单纯讨厌姜竹桓?我看你和姜陵湛才是对姜家别有所图。”

亦枝叹气,她端起另一杯茶,走到他面前,微微弯腰,轻声道:“你们姜家可没有陵湛想要的东西,凭我的修为,掀了姜家也不是不可能,要不是姜竹桓实在讨人心烦,我不会在你面前露面。我们俩闹起来没什么好处,你喝了这杯和好茶,就当以前的事都一笔勾销?”

陵湛还是那么小孩子,她果然没法把他推出来,他本来不喜欢那些花心思斗心眼的,坐上姜家之主的位置也不会高兴。

她只要引出无名剑,换谁上去都一样。

姜苍怀疑看她道:“你要做什么?”

她故作为难说:“想和你交换个条件,我帮你在三个月内赶走姜竹桓,让你爹娘关系重归于好,你帮我寻龟老子给陵湛看病。”

姜苍手搭在浴桶边,摆足了大少爷架子,道:“那可巧了,那天不知道是谁说的不喜欢谈条件,本少爷对小小的庶子死活并不在意,你要是讨厌姜竹桓那就继续讨厌,本少爷不想帮你。”

亦枝把手收回来,声音低了几分,“我这辈子只收了陵湛一个徒弟,最是疼他,但他如果不做出点成就,我面子上过不去。龟老子行踪不定,脾气古怪,短时间凭我一人难以找到,你若动用姜家的势力去找,想必会容易许多,一举两得的事,何必计较我以前说的话?”

“龟老子岂是谁想就能找到的?哪里来的一举两得?你难道以为我傻?本少爷脖子上的伤消下去才没多久,为瞒住母亲废了不少功夫,还不知道你这种人?”姜苍呵笑道,“明面上和我谈条件,实际上既赶走了姜竹桓,又给姜陵湛找到了大夫,没脑子的都知道谁受益多。”

亦枝直起身体,无奈问:“那你想要我做什么?你如果实在不想合作,那我也不能强求,也罢,陵湛还等着我回去,他还小,总是依赖我,缠极了。”

姜苍现在在自己地盘,人的威风也长了起来,他视线从上往下看她,突然想到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从今天起,你不许再回去找姜陵湛,”他手指敲着浴桶边,“姜竹桓在姜家一天,你就得留在我周围一天,要是被我发现你去找姜陵湛,龟老子的事免谈。”

亦枝抬手轻按额头,她觉得现在的小孩脑子真是灵,这骨子里的爱计较真是像极了,心里想的是什么坏水都猜得到。

“你这里人多眼杂,我呆得久了,恐怕连姜夫人都知道,”她直接说,“陵湛那里没人经过,没人察觉到我的存在,我私下再去逼一逼你爹,让他动真格和姜竹桓决裂,也不用在你这里白呆着。”

姜苍道:“那你不如直接说明白姜竹桓做过什么,何必在这浪费我时间?怎么想都是我吃亏的事,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做?痴人说梦。”

亦枝才不会傻到自己撞到姜竹桓面前,要是什么都告诉姜苍,再由他的嘴说出去,姜竹桓迟早会想到在背后的人是她。

但事情是姜苍查出来的,那便不一样,姜苍本来就不喜欢姜竹桓,想方设法找他麻烦,太过正常。

亦枝叹声说:“那我回去跟陵湛打个招呼,他要是知道我几个月回不去,一定伤心极了,但只要能找到龟老子,这些都不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