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自己愿意修身,仁寿宫却也不能太沉闷了。”宁衍沉吟片刻,说道:只是朕不晓得后宫怎么打发时间,看戏亦或是逛园子,让太后自己挑吧。叫后宫那头上心着些,好生侍奉着母后。”
何文庭低声应了句是。
冬日里,只要过了午时,北风就要肆虐起来,饶是再好的日头晒着也没用,总是冻得人浑身发僵。
寒风裹挟着冰粒子直往人脸上刮,穿着冬衣棉服的小内侍在寒风中缩了缩脖子,整个人蜷得像只虾米,顺在墙根底下往前走。
这种鬼天气,长长的宫道上空无一人,小内侍只觉得身上的衣裳四面漏风,缩着脖子走得飞快。他绕过内殿的宫门,飞速跑过宫道,顺着偏门钻进了位于宫城东侧的另一座宫殿。
一进宫门,便有廊下能勉强避避风,小内侍将手从袖筒里抽了出来,站在廊下墙角处跺了跺脚,用哈气暖着僵硬的手指。
不远处的仁寿宫正殿中,太后正端详着手中的那方青玉香台。
正殿中大大小小燃着五个碳炉,将屋内烘得温暖如春。太后坐在上首,下首处坐了个身着品级宫装的臣妇,正借着袍袖的掩饰有一下没一下地拧着手里汗湿的帕子,时不时看看太后的表情。
“舒家的女儿,我记着的。听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人又生得温柔贤淑,在整个京城都有名。”过了片刻,太后终于像是想起了屋里还有这号人,于是挥退了下人,笑着拾起方才被打断的话茬:“我也常听人夸起,说是比宫中的公主也不遑多让。”
“哪里的话。”那中年女子连忙站起身,谦逊道:“小女万不敢和宫中贵人相比。”
“说起来,我总也没见过丫头,今日提起,倒更有些兴趣了。”太后摆了摆手,说:“这几年,宫中的公主一个个皆嫁了出去,哀家膝下空虚,无趣的很,今日正巧你入宫,不如哪天将她带来,陪我两日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