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雨这才发现,她手中的帕子已经快被自己搓成一块抹布了,宁衍半分等她的意思都没有,眼见着已经出了门,若再不赶上,舒秋雨不敢保证他会不会临时改变主意,不见自己了。
再过几日就是腊月,舒秋雨于情于理都不能再在宫内住下去了,她若是想跟宁衍单独叙话,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舒秋雨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
沉重的车轮将地上的积雪压实,发出吱嘎吱嘎的闷响,长长的两道车辙从长乐宫一路延伸出去,从宫门拐角转了个弯,向内宫去了。
车内的宁衍撩开一边车帘,从车内的小几上摸过一只橘子,一边剥皮一边随口问道问:“跟上来了?”
何文庭闻言望了望身后跟着的那顶软轿,说:“跟着呢,舒姑娘倒是个有胆量的。”
“是。”宁衍往嘴里塞了瓣橘子,又用丝帕将手上的粘着的白丝擦干净,才感慨道:“比她爹强。”
长乐宫离紫宸殿不远,宁衍又坐着车,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
只是苦了身后为舒秋雨抬轿内侍们,为了追上宁衍的速度,他们在冰天雪地里也要走得飞快。
舒秋雨从轿子上下来时,一张小脸儿都被颠得有些发白。
宁衍解开披风走进寝殿外间,临近门时大发慈悲地多看了舒秋雨两眼,见她脸色实在难看,便吩咐了何文庭叫人给她上杯热茶。
何文庭看出他是有话要说,便顺手将外间的宫女内侍们也找理由支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