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很不正常,玲珑想。
她平日里都在御前伺候,上书房和紫宸殿两头都去得,宁衍身边很少有亲近的重臣是她没见过的。
何况在这样大的排场之下,能随行护卫宁衍车架的都得是禁军内的近臣肱股,不时什么无名小卒凑得上来的。而且面前之人看着年轻,但从宁衍与他之间的交流来看,似乎已经在宁衍近前待过好一阵了,不像是禁军新调上来的人。
玲珑心思剔透,这念头只在她心中略略一转,她便有了盘算。
玲珑收起桌板,将砚台放进马车角落的小水桶里洗净,状若无意地笑着道:“这位大人看起来倒很是俊俏,只是有些面生。”
玲珑当年来伺候宁衍时,他还是个半大孩子,平日里对她一向随和,也并不完全拿她当侍女看,是以玲珑也不太怕他,偶尔玩笑几句也使得。
“玲珑姐姐不认得他。”宁衍笑着说:“秦六是禁军神剑营的指挥使,方升上来的。”
不等玲珑说话,宁衍便眨了眨眼,促狭地道:“玲珑姐姐夸人好看,莫不是看中了人家青年才俊,想寻了做夫婿?这倒是好说,他还未曾婚娶呢,你若是看中了人,朕明日就将你指给他,如何?”
玲珑再如何稳重有礼,也到底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脸皮儿也比宁衍薄的多。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人家的面被人打趣婚事,顿时又羞又恼,连话也不想说了。
窗外的秦六将信筒绑在海东青足上放走,刚策马追上宁衍的车架便听见了这么一句,连忙硬邦邦地说道:“臣不敢高攀。”
秦六面色冷,又一身武将打扮,挂在马背上的利剑寒光闪闪,无端看得人背脊发寒,好像外头的冷风直往里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