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笑了。”宁衍艰难地咽下一口糖糕,说道:“古往今来,哪本书上不是都说帝王应立身持正,不可有所偏颇吗。”
“可陛下是帝王,若是有人让陛下不高兴,那陛下要想办法处置他,一劳永逸,有什么不对。”江晓寒说。
何文庭几乎以为面前这位帝师是被人假冒的了,他狐疑地抬起头,在角落里借着烛火仔细地端详了江晓寒一会儿,想看看这位到底是不是正牌的。
宁衍压根没把这话当真,笑着道:“老师莫打趣朕了,若是觉得朕不对,直说便好。”
“臣是在打趣,可也不是。”江晓寒也笑了:“臣不懂旁人如何想,但既然陛下问臣,臣确实是这么想的。”
“古往今来的训诫确实说君王要立身持正,不能有所偏颇——”江晓寒话锋一转:“可书上也说,帝王要辨忠奸,赏罚分明。”
“太后娘娘的心,陛下知道,臣也知道。”江晓寒说:“若从慈母之心来论,太后娘娘想要自己亲子享受这至高之位实属情有可原。可陛下是帝王,她若是真心实意地跟陛下作对,便是想让这朝堂都不安宁——朝堂不稳则江山不宁,是有损国祚的大事。所以,陛下若想想办法处置,也实在无可厚非,这本是为国为民之举,有什么错可言。”
宁衍一直觉得,他这位老师一向能说会道,舌战千儒都使得。
他苦笑了一下,说道:“老师——”
“关于太后之事——”江晓寒说:“古人云,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太后娘娘是陛下名义上的母亲,若她能随意拿捏陛下而陛下无计可施,那其他臣子和宗亲呢。”
“陛下。”江晓寒收敛了些笑意,说道:“臣教了陛下十年,知道陛下是个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