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再上锁,而是只拉上了门栓——按他的经验来看,玲珑不会在这里待上许久,顶多也就半盏茶或一炷香的时间便会从里头出来,若是现在锁门,一会儿还要费一遍事。
十里眼瞧着玲珑进了正殿,彻底没了影子,便将双手揣进袖筒里,走回墙根底下,重新靠回了阴影里打瞌睡。
玲珑轻手轻脚地走进正殿——她惯常会时不时来给阮茵回话,这满屋的人都认识她,也不必通报。
夜已深了,阮茵却还没歇息,她换了身轻薄的软衣,额上绑着抹额,正靠在软榻上吃葡萄。
旁边的内侍正轻声细语地劝她仔细肠胃,只让她吃了几颗,便将那银盘子挪得远了些,又给她上了碗茶。
玲珑走过去,阮茵榻边的小内侍自觉地让开些许,给玲珑腾了个跪着的地方。
玲珑在三步远外跪了下来,膝行着走近几步,轻声唤道:“太后娘娘。”
“你近来来得有些频了。”阮茵说:“有什么事儿值当你总往哀家这跑,陛下若寻不到人伺候,麻烦的可是你自己。”
“今夜江大人进宫来了,不必奴婢伺候。”玲珑说。
榻上的阮茵终于有了点反应,她微微拧紧了眉,问道:“江晓寒回京了?”
“听着那话头,是今晚上刚到的,便进宫来给陛下回话了。”玲珑说:“只是有外臣在,奴婢不好在场,送完了点心茶水便出来了,除了听见几句寒暄之外,再没有什么旁的。”
“没有什么旁的。”阮茵冷笑一声:“铮儿先前写信的时候还跟我说了,在安庆府那边瞧见了江晓寒的踪迹,说他不走水路也不进驿站,专往乡野田头上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