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十年前的事儿了。”江晓寒温和地笑道:“不过说来惭愧,那时候臣已经入朝为官了,及冠那日恰巧没赶上休沐不说,又恰逢涝灾,告假只能告半天,上午在家做完及冠礼,下午便赶回朝中去了,仓促得很。”
“是吗。”宁衍笑了笑,说道:“倒是委屈老师了。”
“其实倒也未必。”江晓寒说:“当时确实觉得仓促了些,可后来想想,那日与平常也没什么差别。天照样蓝,水照样清,无非是因为先前有所期待,所以会将那日子看得特别些——但发觉这个后,便也觉得没什么了。”
“何况转念想想,为着这个‘印象深刻’,反倒叫臣记了这么多年,也不算坏事。”江晓寒玩笑道:“话说回来,那时候正赶上雨季,甚至天气还没陛下今日好。”
“说的也是。”宁衍终于从窗外那棵梅树上转回了目光,说道:“老师有大智慧,学生望尘莫及。”
“家里住了一大一小俩神仙,耳濡目染的,凡人也有几分仙气。”江晓寒笑道。
宁衍终于被他逗乐了,抿着唇笑着摇了摇头,挥手示意了下旁边的内侍。
何文庭早就等着他发话了,连忙挥了下拂尘,指使着侍女们替他套上外袍。
今日是大礼,宁衍穿得也繁琐,里三件外三件地套着,腰带勒得都比平日里紧一些。
若是按照寻常及冠,则应该在及冠礼上加成人服饰,但宁衍情况特殊,是以帝王之尊及冠,便取了个折中的流程,只将十二章祭服外的那层绛纱袍取下来,等着一会儿做二加之用。
玲珑替他穿好外袍,然后从宁衍身后绕过来,跪在他面前,伸手替他挂上荷包和香囊,然后将衣摆向下顺好,将一小块薄薄的银锭塞进袍角内侧的小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