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三年前开始,宵禁制度便被取了,天子脚下,京师重地,无论何事都是繁荣一片,叫卖声和琐碎的人声交杂在一起,混着客栈里随时随地飘出来的饭菜香,热闹又温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明明街上还是那些人,却沉闷得跟空无一人的宗庙没什么两样。
宁衍兴致缺缺地放下了车帘,靠回椅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他被折腾了一个上午还没完,回宫后还有晚宴等着他。
生在皇家就是这点不太好,甭管是什么年节或是大礼,只要寻着点由头,便得“君臣相亲”一番,哪怕再累都得守着那点帝王威严,省的被人看轻了去。
宁宗泽似乎心气儿不顺,要装病装到底,下午的时候差人来回话,说是老王爷现在还躺在床上没起来,晚宴要辞了,实在遗憾云云。
宁衍正半靠在软榻上见缝插针地小憩,闻言眼都没睁,似笑非笑地说了堆场面话,叫何文庭送了一大堆东西,就把人打发走了。
“陛下。”何文庭一边给他收拢晚宴要换的衣服,一边劝道:“老王爷年岁大了,您也让着点他,否则宗亲那边对您该有怨言了。”
“我就算对永安王千般好万般好,他该怨我也还是怨我。”宁衍笑了笑:“他放不下九江,可不得防着我呢。”
宁衍说完,便闭着眼睛摩挲了一把,从小几上摸过一只蜜饯塞进嘴里,争分夺秒地脑袋一歪,歇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