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累地叹了口气,示意何文庭给他再给他倒杯“酒”。
不过还好,今日日子特殊,连历来不爱应酬的年轻国师也得从国师府出来,不情不愿地陪着陛下一起饮宴。
许是人骨子里都有点恶劣性子,宁衍一想到有人陪他一块有难同当,就觉得这口气儿顺当多了。
小陛下年纪不大,演技颇好,被一整圈敬下来,竟没人发现他喝的不是酒。
宁衍不耐烦一直应酬假笑,喝了两轮便借“茶”装醉,拧着眉头,光明正大地斜靠在扶手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点心,反应慢半拍似的。
宁衍也确实累了,他耷拉着眼皮,收拢着思绪养神,只听着丝竹管弦之声,顺路也听听旁人闲聊。
他在这种嘈杂而细密的声响中昏昏欲睡,眼瞅着便要放空思绪时,忽而听得下头出现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声,琴乐也慢了半拍。
“陛下。”宁衍忽而听见阮茵说。
宁衍睁开眼睛,下意识向左手边看去,只见阮茵今日穿了身玫红色的精致宫装,正慈爱地冲他笑着。
宁衍下意识觉得那笑容有些怪异——那笑容看着又慈爱又热切,可出现在阮茵脸上,就实在显得太过了些。
——最近阮茵有什么动作吗,宁衍忽而想。
“今日是陛下及冠的大日子,从今往后,陛下便长大成人了。”阮茵笑着说。
——似乎没有啊,宁衍迟疑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