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霁听来听去,总觉得他虽然说着宁宗泽无辜,但话头里却好像是没把他摘出去一样。
“有可能是粮食呢。”卫霁猜测道:“江大人说,粮价年年压低,那长乐王只要将粮卖出去,不就能在农户和商户身上赚两份钱了吗。”
这么说也有道理,宁怀瑾想,这确实是个赚钱的好法子,粮价虽然高不到哪里去,但架不住安庆也算是个产粮的好地儿,一年到头种出来的粮食,也够宁铮赚一大笔了。
但宁怀瑾还是觉得似乎不够,宁铮和阮茵都动了往宁衍身边插手的心思,便不会满足于一点银两。
钱确实是好东西,上到皇室宗亲,下到贫民百姓,哪有一个不为了真金白银忙活。
但宁铮却绝不会满足于此。
宁怀瑾方才有一句话没告诉卫霁,永安王确实没有必要跟宁铮这样一个早早与大位无缘的王爷扯在一起,但那有一个例外——就是宁衍要在这个位子上坐得稳当,坐得让人毫无可乘之机才行。
十年过去,京中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可格局却没怎么变。若是没了宁衍,宁铮单凭着阮茵,依旧还是皇位的最大竞争者。
大争争天下,小谋谋江山,想要谋朝篡位,有的是不费一兵一卒的手段。
蒋璇就是个例子。
落云宫内,蒋璇已经提早带上了面纱。她近来自觉得很,总是不必宁衍吩咐,就先按照他的喜好打理自己,时不时泄露出点“委曲求全”的意思来,看起来倒很能博人怜惜。
宁衍今日从进门起就一言不发,瞧见出来迎接的蒋璇时,肉眼可见地愣了片刻,直到蒋璇出声唤他,宁衍才回过神来。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蒋璇一会儿,蒋璇掩在袖中的手指根根缩紧,攥着手中的帕子,心跳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