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秋雨从记事儿起便要守规矩明事理,以“皇后”为标杆学习琴棋书画,框在一个框架里,但江凌却不用,江晓寒从不拘着她做什么,甚至于江凌想要去江湖上游历,江晓寒也从不说二话,大多都是给足了银钱,叫庄家各地的钱庄帮忙照应着也就是了,连个侍从都不强迫她带着。
——这是何等胡闹,舒秋雨想。
怪不得养成这样,明明也已经十五岁了,却还是连遮掩心思都不明白,得罪了人,落下了话柄都不知道。
舒秋雨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似乎有些“年长者”看“年幼者”天真又无知时的悯然,却又带着点酸涩。这些乱七八糟的情绪搅在一起,最终催生出一种令人难以察觉的羡慕来。
她掩在袖中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下,下意识露出了个温和的笑意。她没有回答江凌好亦或是不好,只是点了点头,委婉地用“大人”的方式回答了她。
“我知道了。”舒秋雨说:“我会记得的。”
江凌自动将其视作某种“保证”,心满意足地朝着她笑了笑,接着继续向前,往宫门的方向去了。
舒秋雨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会儿她的背影,沉默着转过头,扶着银杏的手,向着与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两个时辰后,下了朝的宁衍在紫宸殿的内殿中等到了何文庭的消息。
“陛下。”何文庭从门口迈步进来,手里还捏着一只竹筒:“那车东西已经送去太后娘娘宫里了,中间没经过别人的手。”
宁衍瞥了一眼他手中的两封信筒,没着急接。他手里端着碗甜汤,是蒋璇刚刚送来的,碗还热着,应该刚出锅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