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殿内人少,个顶个都是自己人,宁衍也没藏着掖着,三言两语地将阮茵的话都说给了景湛听。
“……她说的也没错。”景湛叹了口气,说道:“我在药书上看过这东西,那茶是种药茶,是用养蛊的残渣培出来的,提神养气的效用极好,但是也烈得很。”
宁衍慢吞吞地收回手,将身上的被子往上扯了扯。这屋里放了两个蒸笼,银丝碳烧了半篓,眼见着景湛身上都要汗湿了,宁衍还是觉得冷得很,他咬了咬牙,硬是忍下了一阵寒颤。
“你能不能治。”宁衍问。
景湛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道:“我能让你暂时别这么冷,但是想要完全清掉这毒,恐怕——”
“恐怕阮茵说对了,还是要绝后?”宁衍问得很直接。
景湛也知道兹事体大,拧紧了眉,暂且没给个准话。他将宁衍扯歪的被子扶正,沉默了一瞬,打着商量说:“你要是没意见,我得请我师父来看看。”
宁衍本想说暂时不用,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点了点头,说道:“那也好。”
景湛浅浅地松了口气,转过头冲着江凌使了个眼色,江凌会意地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从何文庭那拽走了出入宫门的腰牌。
要请颜清来看诊,景湛便不敢给宁衍擅用药。可外头日渐西斜,宁衍冷得愈加厉害,到最后连屋里仅剩的冰盆都搬了出去,两个熏笼一头一尾地放在宁衍床头两侧,门窗紧闭。
景湛最后看宁衍忍得辛苦,便不由分说地给他灌了碗安神汤,让他先睡过去了。
宁衍浅浅睡了一个时辰,再睁眼时,床边的景湛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颜清,外头天色暗沉下来,殿内已经点上了烛火。
“陛下醒了,就别窝在被子里了。”颜清不紧不慢地号完了他的脉,说道:“起来走走,免得越窝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