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父子,兄弟,亦或是母子姐妹,只要沾上了点“皇位”的边,那就必定得以“君”字为先,从无特例。
于是何文庭替他顺下衣袍,平淡地说:“阮茵母子狼子野心,是辜负了圣恩。”
“……确实。”宁衍垂下眼,低声说说:“辜负了朕,也辜负了父皇。”
何文庭将他的衣袍理顺,然后从一旁的托盘里捡出两只服帖纤薄的皮袖筒,替宁衍系在手腕上。
宁衍中毒之事不能外传,所以也不好在勤政殿内大张旗鼓地放火炉,也不能众目睽睽地抱着个手炉出去,只能退而求其次,给他多穿一些御寒。
“陛下。”玲珑掀开门帘从外头走进来,行了个礼,道:“前头的礼官来回话,说是大人们已经齐全了。”
“今天来的倒是比往常早了一刻钟。”宁衍笑了笑,说:“想必昨晚都夜不能寐了。”
——何止夜不能寐。
兵部尚书沈寒生转过头跟户部尚书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了如出一辙的苦笑。
——今年到底是什么年运,两位有名有号的重臣同时在心里想,长乐王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了帝位,这是连名声都不想要了。
从古至今,造反也有造反的说法。放眼望去,民间的劳民苦役被世道逼得退无可退,那叫揭竿起义;皇家的皇亲贵族夺权夺位,那美其名曰“政权更迭”,总有个说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