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宁衍似乎压抑着什么,嗓音都变得有些哑,他收紧了手臂,又重复了一遍:“皇叔,别说了。”
宁衍抱着他的姿势很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双手圈着宁怀瑾的身子,在他腰后收紧手臂,脸狠狠地埋在宁怀瑾的肩窝里,将恭亲王身上的朝服都蹭皱了。
——但他不是小孩子了。
宁怀瑾忽然发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宁衍已经悄无声息地越过了最后一点“界限”,长得跟他一样高了,这样双手环抱过来的时候,可以将他抱个满怀。
宁衍的脑袋埋在宁怀瑾的肩窝里,宁怀瑾浑身僵硬地看着不远处的窗棱,鼻尖萦绕着一点浅浅的药草香。
这是景湛给宁衍配的香囊气味,宁怀瑾不合时宜地想,因为宁衍总是耍赖不肯吃药,景湛只能退而求其次,弄了一堆草药天天给他熏着,熏得他满身都是这种药材味道。
宁怀瑾的脑子像是被这一个拥抱劈成了两半,一半正天马行空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而另一半则一片空白,只能愣愣地顺着他的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已经足够喜欢皇叔了。”宁衍轻声说:“……不想再多喜欢一点了。”
宁怀瑾的心口忽而短暂而尖锐地疼了一瞬。
是自认为已经给出了全部的喜欢,不想再出尔反尔地说什么“更加”,还是因为“喜欢”到这个程度已经很苦,于是不想再多受苦了,宁怀瑾不得而知。
但是这好像是宁衍第一次主动在他面前诉说爱意,宁怀瑾从来没想过,这个词从宁衍嘴里说出来时,听起来会这么轻描淡写,又重若千钧。
宁怀瑾理智上觉得他这时候应该说点什么,但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