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荷只觉得府中有千斤铁在往下坠,催产药的药效来的猛烈而急促,她断断续续地抽着凉气,齿尖在痛呼中划破了唇角,落下一缕细细的血丝。
“我觉得我快生了。”沈听荷哀声道:“婆婆,我怕。”
“别乱说。”接生婆婆拍了拍她的手,说道:“还不到时辰呢。”
长乐王府后院被王府的亲信已经护了起来,一封字条从厚厚的门帘缝隙地递出来,守在门口的小厮接过字条折了几折揣进怀里,脚步利索地往二门处跑去。
一只雪白的信鸽扑腾着翅膀在王府上空打了两个转,循着某种难以察觉的气味直奔东城,绕过弯弯扭扭的低矮房舍,精准无误地飞入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中,落在了宁铮的肩膀上。
宁铮身边的一位中年男子见状止住话头,朝他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大约是家中的消息。”宁铮说着从信鸽腿上取下信件,展开看了看,发觉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便没有过多在意,随手将纸条投入了火盆之中。
现在正是下午寅时初刻,离宁铮定好的申时三刻还有一个多时辰,宁铮在小院里走了两圈,总下意识地去看天色。
只可惜现在天色大亮,任他怎么看,都没法从万里无云的天上平白看出什么“吉兆”来。
先前那个跟他说着话的男人笑了笑,冲着旁边的石桌石凳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说:“王爷这样焦急也无用,不如坐下来喝杯茶,静待佳音。”
宁铮也觉得自己这样显得有些胸无城府,于是暂且按捺下了心里的急躁,跟着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