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在营中待了五六天,每次要提起回去的事情总是插科打诨地不肯直说,堂堂帝王,偏偏像小孩子一样,只想着多赖一天是一天。
宁怀瑾其实明白他,知道他刚刚跟自己亲近了没几天,心里还是不安,加之最近没什么战事,便也没有硬是要赶他走。
但这次宁衍少见地没有转移话题,或是撒娇一样地反问道“皇叔是不是不想让我在这陪你”之类倒打一耙的话,而是摩挲了一会儿手里的汤婆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不过虽说他答应得痛快,面上还是能看出不高兴的模样来,下棋时的兴致勃勃也没了,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
宁衍揪了一下暖炉套子上泛白褪色的流苏,实在高兴不起来。
他这次回南阳,必定是要趁这个时候动手。郑绍辉那边已经抵达了信阳府外,只等着他后方一声令下,便对信阳动手。
而信阳那边一旦打起来,宁怀瑾这边便也不得不动,无论是围城还是硬攻,起码要将桐柏县这样的卡口之地拿回自己的手中。
先不说那姓冯的将领为了自己的地位定会死守桐柏,就说这些年下来,宁铮到底也学聪明了一些,想必也不会坐以待毙,将桐柏县白白还给他。
战场之事瞬息万变,什么都有可能发生,宁衍一边担忧宁怀瑾的安全,一边又担心着战况不如预期,心里沉甸甸的,怎么能高兴得起来。
“陛下忘了。”宁怀瑾探身过去,摸了摸宁衍的脸,将他鬓角垂落下的一缕发丝挽回他耳后,有意提醒道:“陛下生辰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