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衍在睡梦中辗转反侧了大半宿,没等来宁怀瑾前线的军报,倒是先等来了一场雨。
秋雨寒凉,宁衍被寒毒染过的身子经不起这个,到凌晨时分便睡得不安稳起来,迷迷糊糊地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时不时地发着抖。
他像是回到了当初刚中寒毒的那个晚上,仿佛凭空掉进了万丈冰窟,虽然有心想要挣扎着从睡梦中醒来,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只可惜这次没有宁怀瑾在他身边哄着劝着,最后还是破晓时玲珑进来伺候他起身,才发现他的不对劲,急急忙忙地往屋里添了好几个火盆。
早上闹了这么一场,宁衍起身时也显得蔫蔫的。
他怀里抱着个烫烫的汤婆子,围着四五个火盆,身上没什么力气不说,也实在懒得下地,便吩咐人将送来的奏折和军报拿进屋来。
雨是从后半夜开始下的,下到天明时分还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愈下愈大,俨然要变成一场大雨。
宁衍披着一件厚厚的大氅,懒懒地倚在床头,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热粥。
玲珑手里攥着一小沓撕得细细的布条,正站在窗户旁边,将渗风的窗缝一点点塞紧。
她这活做得很仔细,会将窗户先稍微打开一点,塞进布条之后再关上,一点缝隙也没落下。
“陛下。”玲珑轻声细语地问道:“国师的方子就放在奴婢那,一会儿是直接抓了药,还是找当地的大夫来看看再说?”
宁衍下意识皱紧了眉,表情都变得有些扭曲。
他一想起景湛那苦得倒牙的药方就头疼,但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于是咬了咬牙,退让求其次地道:“……阿湛那个还是算了,朕书案上的方匣最下层里有一张新方子,按那个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