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默不作声地从洗脸架子上扯下布巾,给他擦净手,又重复了一句:“不会。”
程沅拧着眉,满脸不信。
谢珏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解释,他现在心里也没底得很,又不想说谎骗程沅,就只能一遍遍地跟他重复:“你放心。”
只是无论程沅再怎么把宁衍视作洪水猛兽,宁衍还是紧赶慢赶地在当天到了前线。
一般来说,宁衍就算亲征,也不能直接往前线去,没规矩不说,也太危险了。
可他心里记挂着宁怀瑾,路过商城时愣是没停,顺着城外的官道迎上了谢珏派出接应的左营,硬是就地折路,跟着他们去了谢珏的营地。
宁衍到达营地时已经入了夜,他身边除了左营之外,只有一队千人左右的亲卫护送,在黑沉沉的夜色里看着极其不起眼。
神卫营的指挥使用一张腰牌敲开了营外的守军,宁衍摘下兜帽,连马都未曾下,径直冲了进去,直奔中军所在。
中军营帐中灯火通明,谢珏还未曾歇息,正跟几位副将一起,守着沙盘琢磨着宁怀瑾可能撤军的路线。
“——南北两边都找过了。”一个年轻的男人开口道:“我带着兄弟们,连周遭的平原山林都翻过了,也没发觉到王爷的踪迹。”
“那就只有东边了。”身边另个比他略年长的男人开口道,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自己觉得不太可能,于是又看向先前说话的那人:“……丁岳,你确定处处都翻过了?”
“这等大事,我怎敢马虎。”丁岳拔高了声音,说道:“别说是平原山林,就算是江河小溪我都找了,就差掘地三尺了!”
“别吵。”谢珏拧着眉低喝一声:“成什么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