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宁怀瑾也没有再多耽搁,而是草草收拾了下,便又拐回小路上,与剩下零星几个兵士汇合,一同按照计划往山下走去。
临近寅时初刻,孟昌勋终于在西山等到了姗姗来迟的恭亲王。
他这一晚上坐立难安,生怕宁怀瑾那险之又险的“引蛇出洞”出什么篓子,提心吊胆一整晚,直到瞧见他全须全尾,这颗心才咕咚一声落回了肚子里。
“哎哟,我的王爷。”孟昌勋一瞧见他满身灰土血迹的惨样吓了一跳,唬得直嘬牙花子,三步两步地从藏身的灌木丛后头绕出来,探着手要去扶他。
宁怀瑾赶了大半宿的路,现下体力也有些支撑不住,也就没驳孟昌勋的好意,顺手扶住了他伸来的胳膊。
“您这是怎么了。”孟昌勋上上下下地打量他,只可惜恭亲王身上狼狈不堪,沾满了灰土草叶,一时间也看不出来哪伤了。孟昌勋皱着眉,小心翼翼地架住他的胳膊,问道:“王爷要了结的事儿,了了吗?”
军中出细作是大事,轻则被人说主将无能,重则扰乱军心,所以当着乌泱泱其他将士的面,孟昌勋也不敢说得太直白。
“了结了。”宁怀瑾说。
孟昌勋啧了一声,小小地松了口气。
“那接着,咱们是怎么?”孟昌勋小声问道:“是从西山突围,还是再另做打算。”
“不能突围。”宁怀瑾说:“就算是提前知道你我的部署,冯源也不会真的就按照这样的排布来分配兵马。按他那种谨慎有余的性子,东西两边都加强守卫才对,现在下去是自投罗网。”
孟昌勋只觉得宁怀瑾的手心烫得惊人,他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宁怀瑾难看的脸色,心里清楚恐怕不能再在山上多留了。
“那王爷想怎么办。”孟昌勋试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