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在山上时精神还好,这会儿应是睡着了。”宁衍将蹭歪的大氅重新拢好,又调整了下姿势,将宁怀瑾稳妥地护在怀里,才收紧缰绳,说道:“但皇叔身上有伤,朕心里放心不下,这里的残局还得昭明多费心了。”
谢珏就知道他没那个耐心在这多留,连忙道:“王爷的伤要紧,外头两营兵士是护送陛下回营的,人头数皆点好了。至于这里的事情,陛下放心就是。”
宁衍略一点头,打了个呼哨,带着自己的亲卫先行离开了山坳。
宁衍来时心急如焚,回去时却得顾念着宁怀瑾身上的伤,也不敢跑马疾行,短短两百余里的路程,愣是让他走到了从晨光微熹走到了入夜。
中途宁怀瑾短暂地醒过一次,宁衍怕他醒着难受,于是管秦六要了枚养神补气的药丸,磨碎了混在水中,喂了他两口。
宁怀瑾这几日本就是强撑着,被药一催更是没了精神,两句话没说完,就又靠在宁衍身上睡着了。
宁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试了下温度,心愈发往下沉。
别说宁怀瑾,连宁衍自己也不眠不休地熬了好几个大夜,路上也渐渐有些吃不消,只能将程沅的药倒出两粒来压在舌下化着,勉勉强强提些精神。
先前他们动身时,便有斥候骑马先行回营报信,程沅晓得宁衍寻到了宁怀瑾,又听来报的斥候说了说前头的情况,料想着宁衍应该是有用得上他的地方,于是入了夜也没敢贸然歇息,而是穿戴整齐地在谢珏帐子里等着。
过了亥时,营帐内外人声顿起,里里外外闹了一会儿,程沅在帐内听了两句,大概听到了禁军清场的声音,便料想是宁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