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怀瑾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又不好出言解释什么,只能抿着唇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这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程沅放好了门帘,走回来又为宁怀瑾切了脉,确定他情形无误后,从药箱里取出了两个药瓶,放在了宁怀瑾枕边。
“白的这瓶消炎止痛,是用在两处箭伤的,每两日换一次。”程沅说:“绿的这瓶金疮药用在手伤上,每晚都要换一次药——王爷的手伤离筋脉颇近,若是不怕痛,每隔两个时辰也慢慢活动活动,免得伤口愈合时长得不好。”
程沅说着笑了笑:“听昭明说,王爷一手弓用得出神入化,可百步外取人首级,这手可得好好养着才行。”
“多谢程大夫。”宁怀瑾客气道:“本王记下了。”
饶是他俩人说话间刻意压低了声音,宁衍却也仿佛被这说话声惊扰了,在睡梦中微微皱了皱眉,偏头蹭了一下自己胳膊,似乎是要醒的模样。
程沅见状连忙收声,指了指自己的药箱,又指了指自己,示意若是有事,叫宁怀瑾随时叫他。
宁怀瑾会意地点了点头,程沅便收拾了药箱,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只是宁衍到底已经从深眠中醒了过来,迷迷糊糊间被门帘一开一合的光晃了一瞬,便也没法再睡了。
短暂的小憩弥补不了这几日殚精竭虑的亏空,宁衍睡得头昏脑涨,他半阖着眼,拧着眉晃了晃脑袋,试图尽快从这种初醒的混沌中挣脱出来。
宁怀瑾本来就想着让他多歇息一会儿,见状忙轻轻扯了扯宁衍与他交握的那只手,唤道:“陛下。”
宁衍微微一愣,再抬起头时,眼中已经是清明一片,俨然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
“怀瑾醒了?”宁衍将手里的军报随便往床尾一放,往前凑了凑,弯下身来贴了贴宁怀瑾的额头,低声问:“好像还没完全退热……身上还难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