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先前以为,那封信是母后寄来的,是说她已经在京中得手,所以需要本王两相照应。”宁铮低声说:“……可听说宁衍来了战场,本王便知道,本王或许是落入了他的陷阱之中。”
吴秀呆呆地坐在地上,只能仰着头看着宁铮。
他鬓角不知何时掺进了几缕白丝,眼角的细纹染上些许微红的颜色,衬得这个中年男人显得极其憔悴。
他眉眼间的落寞太过明晰,连吴秀都不能视而不见。
“王爷……”吴秀说:“是知道自己要输了么?”
这话太过胆大包天,听在宁铮耳里,无异于在打他的脸。可宁铮并未动怒,只是没有回答而已。
吴秀知道他是默认了。
吴秀心里忽而涌上一股怒火,眼泪夹杂着愤怒汹涌而出,她不知哪来的胆子,眼眶通红地质问道:“所以王爷是明知是死路,还要送自己的亲生儿子去送死吗!”
“否则呢。”宁铮侧过头,冷冷地看着她:“依你的妇人之仁,不如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做。”
“是上书求饶,恳请保全一方之地,还是举旗投降,被宁衍带回京城圈禁。”宁铮说:“依你看,哪条路更明智些。”
吴秀被他说得愣住了。
宁铮无意多说,他转回头,看着棺木内宁成益的尸身,低声道:“……已经晚了。”
“都已经晚了。”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迟早有一天要在战场上跟宁衍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