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是真的呢,宁铮忽而想,说不定那“荧惑守心”说的不是阮茵在京中下毒,而就是战场这一遭呢。
宁铮捻着手里的酒杯,垂眼看着里头晶莹剔透的酒液,心想天命之事谁说得准呢。
何况,天命不天命的,不也是事在人为么。
宁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开口问道:“景湛安顿好了?”
“已经接进来了,进城时确定了身后没有尾巴。”站在堂下的下属拱手道:“他身上倒是没带刀剑一类的利器,可进城后我们的人想搜身,却被他拒绝了……属下想着那毕竟是昆仑的人,不好太不客气,于是先请进了城防营,想着问过王爷再做打算。”
宁铮捻了捻手上的酒杯,沉吟了片刻,摆了摆手,道:“那就不用搜了,他两手空空的独自前来示好,就说明有心为本王所用,总要给他个面子。”
“何况他们昆仑的人邪门得很,能不招惹还是不招惹的好。”宁铮道。
宁铮至今还记得,三年前阮茵刚从皇寺回宫,又恰逢圣寿将至,就想以此为名头,好好地大操大办一场,也涨涨她太后的威风,露露脸。
当时宁衍未说什么,倒是平日甚少出门的景湛破天荒地上了次朝,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递上折子说太后圣寿那天日子不好,恰逢天上群星移位,是仙人大宴之日云云。他云里雾里地说了一堆,总之意思是不能饮宴操办,否则是为不敬,会引上天不满。
阮茵当时只以为这是宁衍用天象打压她的手段,自然不肯让步,非要拿出嫡母太后的款来,联络了一群大小官员和宗亲上表请奏,说是太后圣寿乃是大事,不好不过于寡淡,否则天下子民皆会说陛下不孝。
宁衍本就对此可有可无,加之被他们磨得烦了,便干脆一甩手,将这事儿交给了阮茵自己决定,只说一切看阮茵的意思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