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铮的相貌肖似阮茵,但若是不看他的眉眼轮廓,只看下半张脸,还是能看出一点宁宗源的轮廓。
只有这时候,似乎才能体现出血脉亲情的玄妙来,仿佛他俩就算已经对立如斯,光凭三两分相似的容颜,也能平白牵出一条彼此相关的线来。
“阿湛。”宁衍忽然说:“你先出去——把门也带上。”
宁铮不由得嗤笑一声,正想讥讽几句都成了阶下囚还摆帝王谱,就见江凌干脆地转过身,还真的迈步出了屋,只是回手关门时,被外头守着的侍卫拦住了。
宁铮:“……”
“三哥。”宁衍也笑得很温和,他举起左手,轻轻地晃了晃手上的锁链,说:“单独聊聊,三哥总不会怕朕一个伤员吧。”
“……带上门。”宁铮说:“都往后退三步。”
江凌冷冷地瞪了那侍卫一眼,反手将房门合拢,也不走远,只走到了院中一角,靠在一棵柳树上闭目养神。
柴房内,宁衍抖了抖衣服下摆,端坐在干草上。他习惯性地抬起左手从后至前顺了一把,将手腕搁在了膝上。
宁铮见状挑了挑眉。
皇室子弟的气度到底不是骗人的,就算是几条生硬冰凉的铁链,宁衍也得将其理得顺当整齐,才算是仪表端庄。
他坐得颇直,无论是从态度还是自称,都毫无阶下囚的自觉,硬生生是把牢狱坐出了天子殿堂的从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