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这次做的不对,也让皇叔受惊了。”宁衍放软了声音,求饶似地拉着他的手说:“只有这一次,我想做的已经尽数做完了,之后再没有什么要瞒着你的了——你有什么想问的,我都说给你听。或者你生气,想要打我骂我都可以,关起门来,谁也不会知道。”
“臣不能对陛下动手,否则成什么了。”宁怀瑾终于说。
“那就像小时候我没完成功课一样,用戒尺打我手心。”宁衍近乎执拗地盯着宁怀瑾的眼睛,咬着牙说:“皇叔心里有话想跟我说,却半个字也不肯吐露,是……是对我伤心了吗。”
问得什么混账话,宁怀瑾想。
他堂堂七尺男儿,要不是实在伤心难忍,怎么会无知无觉地在宁衍面前落下眼泪来。
宁怀瑾也不好说他现在究竟如何,心中是何等心绪。
他心乱如麻,百感交集,整个人活像是被缠进了一只乱糟糟的毛线团里,越挣线就绷得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和宁衍最初“互通心意”时本就是糊里糊涂的,当时碍于情形所迫,宁怀瑾虽一时心软,松口将自己交代了出去,可到底有许多事依旧横在那里,不是不闻不问就能当做不存在的。
别的不说,单身份这一条便能在他俩人中间横出一道天堑来。宁怀瑾先前刻意不去想这些事,可宁衍这次却偏偏要将这事实拉到宁怀瑾面前狠狠撕开,明明白白地将里头的东西摊在他面前。
宁怀瑾的爵位,在京中朝上的地位,甚至于手里掌握的实权,无一不是从宁衍手中得来的。他能否左右宁衍的想法,全看宁衍愿不愿意被他左右。
——所以,若是宁衍真的有心要做什么,他是拦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