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怀瑾退让不易,宁衍还是忙递了个台阶过去:“这是唯一一次,除了皇叔外,这世上再没什么能值得我这样冒险了。”
宁怀瑾嗯了一声,他终于肯认认真真地直视着宁衍——他先前一直不敢细看,生怕多看两眼自己就心软得不战而退。
然而现下一看他才发现,宁衍确实比他想象的更憔悴些。
但想也知道,他一个从没吃过苦的少年天子,跑到敌军那去转了一大圈,难不成还能养得白白胖胖的回来吗。
宁怀瑾心里不落忍,不由得伸手摸了摸宁衍的脸,眼神柔软下来。
“陛下瘦了。”宁怀瑾说。
宁衍本想语气轻松地说两句玩笑话,可扯了扯嘴角,却没成功。
他以往惯会顺杆爬,仗着宁怀瑾心软就撒娇卖乖地讨宠,除了想以此为由头占占宁怀瑾的便宜之外,也有故意讨他心疼的意思。
于是宁衍哪怕心里想着赶紧顺着这个台阶将这一页掀过去,手却已经习惯性地抬了起来,小声道:“皇叔,好疼啊。”
当初在阵前,宁怀瑾是看到过那支箭的。那支重箭剑身粗重,比普通将士用的白羽箭要粗上一倍还有余。这些日子以来宁怀瑾也没忘了他这处伤,几乎日日悬着心,生怕宁铮心狠不管他。
宁怀瑾抬手接住他的手腕,动作轻柔地用手心接了一把。
因为伤了骨头的缘故,程沅裹伤时多加了两枚薄薄的竹片用以固定,所以伤处包得十分厚实,几乎与小臂一样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