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是盛夏,厨房里一开火就闷热得很,程沅干脆将药炉子整个搬到了门口,坐在台阶上挑拣药材。
“王爷。”程沅远远看见他,拍了拍手上的碎屑,想要站起身来迎他。
宁怀瑾冲他做了个下压手势,说道:“不必多礼——这是陛下的药?”
“嗯,是。”程沅将药罐盖子掀开一条小缝,说道:“估计还要一会儿呢。”
宁怀瑾绕着药炉子踱了一圈,忍不住道:“方才在屋里,本王没倒出功夫来问——陛下的伤如何了?”
程沅猜到他就该来问了,将手里的两块苏木往称药的托盘里一扔,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不太好。”
宁怀瑾心里一紧,问道:“怎么说?”
“现在正是夏日里,外伤容易感染,若不及时处理,很容易化瘀发肿。”程沅说:“宁铮大概没对陛下的伤势上心,既没寻大夫好好诊治,也没用什么好药。加上陛下伤了筋骨,挪动间碎骨移了位……恐怕以后要好好养着了,不能碰重物,也要免得劳累,天气不好时也要注意保暖。”
宁怀瑾抿了抿唇,追问道:“多重的重物?”
程沅沉默了一瞬,有些为难地说:“拉弓练剑之类的肯定是不行了,至于其他的……先养养看,最好是不要劳累,少用手为妙。先养个三五年看看情况。”
饶是已经预先有了准备,宁怀瑾心里还是咯噔一声,往下沉了沉。
程沅向来不会夸大唬人,既然他都这么说,那以后别说春狩秋猎之类的,就连祭祀亲耕这样的大礼安排,恐怕都要提前掂量掂量了。
——那不是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