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地发慌,一时间像是一脚踏空,整个人都悬在了不上不下的境地里,分不清他这十年来到底是在“做”一个好皇帝,还是在被宁宗源“算计”成一个好皇帝。
宁衍一时钻了牛角尖,只觉得他那些可引以为傲的“功绩”都变得无关紧要了起来,仿佛为此自得的自己也跟着成了个跳梁小丑。
他心乱如麻,又怕影响宁怀瑾,于是也没提留宿的事儿,跟宁怀瑾一起坐了一会儿,便叫人送他回临华殿了。
宁怀瑾也觉得这时候叫他自己静静也好,于是也未曾说些什么,只临走前跟何文庭吩咐说若是宁衍情况不好,就随时去叫他。
好在何文庭那边一直没来,宁怀瑾提心吊胆地等了半宿,等到紫宸殿那边来了消息说陛下睡下了,才敢自去歇息。
第二日早朝时,宁怀瑾还留意观察了下宁衍的脸色,发觉他神色尚可,没什么疲累伤怀之色,便放下了些心。
宁衍离京两年,终于复朝,场面自是极大无比,殿内殿外乌泱泱站了上百号人,几乎是有资格面圣的都来了。
宁铮的事不必宁衍亲自讲,之后自有大理寺张贴公文。今日上朝,不过是论功行赏,顺手敲打剩下的朝臣,场面大是大,却委实有些无趣。
在前线搏杀过的几位将领自不必说,宁衍借着军功,将当年谢永铭的一品护国公重新还给了谢珏。
郑绍辉也授了四品宣威将军,年后便会动身前往西北联防府,入军戍守边疆。虽一时不是主帅,官职也不高,但明眼人大概都看得出来,这郑绍辉已然搭上了东风,成了宁衍身边的亲信,只等历练着攒攒军功,就好替宁衍接掌西北联防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