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宁衍说:“确实是先帝的字迹。”
宁衍说着将这封旨意细细地折起来,也不叫何文庭收着,而是顺手放在了自己的桌案边上。
“老师辛苦了。”宁衍笑了笑:“难为你还惦记着。”
江晓寒自然忙说不敢,内阁事情杂乱,百官考绩要在腊月之前梳理明白,江晓寒只是送个东西,也没想在宫里多留。他瞧着宁衍神色自如,便也没把这个当回事。跟宁衍客套两句就退下了。
只是江大人万万没想到,宁衍当时面上丝毫不显,心里却憋了个大主意,转过天上朝时平地起波澜,毫无征兆地就往朝中丢了块大石头。
……但若真要追根溯源,这事儿其实也怪不得宁衍自己。
宁衍眼见着年岁渐长,后宫还空无一人,除了个被废的蒋璇之外连点水花都没有。除此之外,京中这几家能跟宁衍扯上关系的贵女,一个舒秋雨被家世拖累下水,另一个江凌被金口玉言地定成“义妹”,于是难免有其他人心思活络,又惦记上了宁衍龙床上的一亩三分地。
这几年下来,其实朝中那些亲近的重臣或多或少心里都有了点谱,知道宁衍不想成亲,也不愿听什么选秀不选秀,于是大都默认了不在早朝上提这件事。
可偏偏这天开口的是个不上不下的四品文官,刚从地方升上来不久,既摸不太准宁衍的脾性,又想趁着宁衍刚刚得胜归来朝堂洗牌的时候在宁衍面前露脸。自认为摸准了帝王通病,借着天象伦理大谈一通,最后才点名正题——说是后宫空置已久,恐怕阳盛阴衰云云。
江晓寒站在文臣之首,听了这话都不由得心惊胆战地回头看了一眼,心说这得是什么样的臣子才能没眼力见到这种地步,就算自家有女儿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卖吧。
那人自觉话说得极其漂亮,几个知道内情的却在心里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