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我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能去真正的体会到你们年轻人的不容易,能够找到你们年轻人的共鸣吗?真的是不会了,不光是我,你看春晚上的冯工、郭春临、姜土申,包括新一点的周伟都是同样的道理。”
“我们相声的技术,搞笑的技术依旧存在着,依旧可以继续挖掘进步,但是我们的思想……它却不属于这个时代了,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需要不断的传承、去创新,让更多的活水流进来。”
“创新不一定会有好的结果,但是不创新一定会被淘汰落伍。”
“比方说沈常乐的这个相声《倒打灯》,你觉得这么新颖的方式出来了以后,之后还能有相声演员说《打灯谜》取得不错的效果吗?不会了!他在把《打灯谜》的这个经典节目创新出一条新的道路的同时,其实也代表着他把后路堵住了。”
“之后的相声演员能够做的,要不然就是在沈常乐的这条路上继续挖掘,推陈出新,又或者就是开辟出来一条通向别处的道路,想要原地踏步舒服的吃着饭,没戏咯。”
马六甲看着坐在一旁的父亲好奇道:“爸虽然您一直这么说,但是我看您这乐呵呵的还挺高兴的啊。”
马志明笑着点了点头道:“是啊我高兴,沈常乐尽管出名了,尽管参加那些乱七八糟我不太懂的综艺节目了,尽管他的相声说的没以前那么多了。”
但是就像你说的,他的相声没有糊弄,他的相声是有底线的,对得起观众。”
马六甲恍然的点了点头道:“哦这样啊……我就说怎么您听说沈常乐要和郭奇临一起说相声的时候,脸上怎么耷拉成那样,一点笑模样都没了。”
马志明笑着玩笑道:“我告诉你宝贝儿,对于文艺工作者来说,艺德这东西就跟贞操是一样一样的,突破第一次的时候最难,等突破了这一次,后边的那就越来越简单了。”
“包括受贿、偷税漏税、吸毒那都是一样的,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你敢来一次,后边想要再收住手可就无比的困难了。”
“就像是侯宝霖,我记得那还是1976年呢,有一次在外边演出的时候表演《猜字》,里边有一句词本来是说和平的平,给一不小心说成和平的和了。”
“那会儿侯宝林六十多岁啊,虽然说不像说书的先生一样越老越妖正值巅峰吧,但是也耳聪目明身体很不错的,照我们说再说它个十几年应该轻轻松松的。”
“结果呢,就因为这么一点小错误,可能对别人来说一笑置之的事情,侯宝霖……直接宣布永远退出相声舞台了,怎么呢?怕自己年纪大了脑子慢,一不小心再说错了对不起喜欢他的观众,这就是艺德啊。”
马六甲笑道:“但是候大师说实话也是自己要求太严吧,爸您说那于千老师醉酒汾河湾,那严格来说失误挺多也是对不起观众了,不过那后边改了不就行了,如果说因为那个事以后就永远不登台了也太可惜了吧。”
马志明点头道:“这倒是,侯宝霖毕竟是因为年纪的问题,年纪越来越大没办法避免的,至于能改的问题以后不再犯就可以了,倒也谈不上就一定有锁艺德。”
“但是你说像德芸社还有其它相声园子里边那年轻的相声演员,上舞台说了几年了,最后贯口都说不利落,吞字、咽字、忘词还跟着台下观众笑的跟没事儿人似的承认,观众们也能继续捧,反正我是接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