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那些都是梦,那么乡下与碧水胡同也是黄粱一梦。
他缓缓地坐在了椅子上,自己消化心底的心有余悸。
喜鹊忙上前给他倒茶。
“我自己来。”他拒绝。
喜鹊迟疑地退到一边,忐忑地看了侍画一眼。
侍画冲她摇头,示意她别多嘴。
“我的衣裳。”萧六郎再次道。
“是。”侍画来到衣柜前,拉开柜门,找出了萧六郎的行李。
她偷偷地瞄了萧六郎好几眼,虽然长得像,可性子也差得太远了。
小侯爷从不与她们板着脸,都是有说有笑的,是个让人内心温暖的小主子。
而且小主子的腿也没瘸。
“你们都退下吧。”
在门外听了半天的宣平侯见计划不奏效,只得无奈现身了。
两个丫鬟如释重负地退下。
今日不必去翰林院上值,他找了一套常服换上,随后对宣平侯道:“你不必再试探我了,我不是萧珩。”
宣平侯道:“不是试探……”
萧六郎打断他的话:“也不要觉得只要我还是萧珩,你就可以弥补自己内心的亏欠。你再试探我一百遍、一千遍,我也依旧是萧六郎,是陈芸娘的私生子,不是你宣平侯的嫡子。”
宣平侯的眸光一沉:“那你告诉我,天底下真的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吗?”
“真的是一模一样吗?”萧六郎反问。
宣平侯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右眼下。
这里原本是有一颗滴泪痣的,然而如今不见了。
萧六郎道:“当然,如果你只是想把我当成小侯爷的替身,那么随你。”
没人代替萧珩!
他不需要萧珩的替身!
他要的只是萧珩!他的儿子萧珩!
这话真是扎得宣平侯心窝子都在流血,要不怎么说是亲生的呢,知道哪些话最能戳他。
萧六郎不再多言,拿起自己的行李:“我的药呢?”
“院子里。”宣平侯说。
萧六郎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宣平侯望着他如此决绝又倔强的背影,忽然叫住他:“你就不想见见你娘吗?”
萧六郎的步子一顿。
他拿着行李的手慢慢握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