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柔知道他指的是昭永九年新年宫宴那一次,她叫他忘了,他却还不肯忘。
“来困酲,醉与不醉,又有何分别?总归今不会再麻烦齐世兄。”
齐延忽然上前来,在沛柔边坐下,取了桌上的另一只杯子,为自己斟了一杯,“你方才所弹的是《昭君怨》?”
沛柔就问他:“我方才弹的不好?”
齐延点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不好。技艺生疏,指法凌乱。不过……”
“他看了沛柔一眼,“意绵长,如泣如诉。你同贞惠公主?”
两生了,这人一样的不会话。
“不。我同的是古往今来所有被送去和亲的公主,我为这世间所有无谓牺牲的女子难过。这不是她们应该承受的命运。”
齐延不置可否,继续追问她,“你觉得女子就不能牺牲?”
“并非是女子不能牺牲。可古来和亲,有几人能得善终,以她们婚姻换来的和平如此短暂,不过是做下决策的士大夫掩饰太平,麻痹自己罢了。”
齐延又饮一杯酒,笑了笑,“倒是和定国公的一样。”
“我父亲?我父亲也这样觉得?”沛柔又皱了眉,“你怎么知道?”
“我以为今你问我的第一个问题不是‘你为何在此’,就是因为知道我最近是定国公府的常客。”
齐延替她满上酒,“上次马球会上我救了你,国公爷要报答我对你的救命之恩。想来想去,我于你们家并无所求,就向他借了几页有关西北的书册。”
“国公爷知道我对西北历史感兴趣,可有些书册地图不能随意传阅,就时常让我去他的书房。一来二去,有些事他也会和我他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