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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渌帝第八子的伴当就在伏龙寺出家,如今据说已经升任方丈了。”沈虎头边引着他下官道,边把皇室那些掌故说给他听。“八皇子是个不安分的,与陛下在潼关外斗过一场,结果叫陛下亲自执方天画戟杀了。”

“哦。”郝春垂下眼皮,想了想,歪着脑袋又问道:“这位方丈,居然没被株连?”

“嗐,他避祸避的早!八皇子离京起兵之前,他就在伏龙寺了。说起来,这方丈也是个奇人,据说与当朝的程大司空是同科,也录了甲等,出自于士族大家。”

沈虎头三言两语安抚住郝春,又着意交代了几个子弟,便抢先奔去伏龙寺探路。待到了山下,暴雨已经噼里啪啦地落了,沈虎头忙滚鞍下马,大力用手拍打山门。

“开门!开门!”

拍门声响了足有半柱香,才缓缓地从门后传来高齿木屐经过长廊的答答轻响,脚步不急不慢,大约开门的僧人正在晚课。

吱呀一声。

山门从内打开,门后立着个穿月白色僧袍的少年郎,蓄着长发,微微低着头恭声道:“敢问贵客是何事来寺中?”

“驾!驾——!”

沈虎头还不及搭话,暴雨中渐黑的夜色中如雷般狂奔而来十几匹马。当先那个人也是个未及冠的少年,穿着袭招摇的紫衣,浑身被雨打的湿透,口中大喊道:“快!前头就是伏龙寺!”

山寺前开门那少年抬起脸,微微皱眉。

马背上的郝春却也瞅见了他,遥遥地,雨幕都变成了灯罩后头的焰火,忽明忽暗。又像是雨声冲入了他的记忆,那一年,永安十年,郝春只记得自己在伏龙寺外如遭雷击。

那夜暴雨黑天里,站着个身穿月白色僧袍的绝色少年,僧袍直綴垂至脚面,赤足踏高齿木屐,如松墨烟般氤氲流动的长发轻垂于肩头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