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原本见到郝春时面色微有些欣欣然,被沈虎头这句刺心的话扎了,眼下便淡淡地低着头,只简略报了句。“学生君寒,的确如这位贵公子所言,只是个借住于寺中读书的寒门子。”
“哦?”郝春感兴趣地挑眉,微往前倾身,笑嘻嘻问:“那你是在哪里见过我的?”
“并不曾见过。”自称君寒的少年依然低着头,身姿挺拔如松竹。“侯爷风姿迥异于众人,长安书市画坊内亦多有人提及,故,学生略有耳闻。”
郝春捏住乌黑鞭梢,眼珠子转了转。这人说话不怎么老实,但大概也是真的见过他画像。毕竟今春长安西市沸沸扬扬评选过贵公子容止榜,他郝春可是名列榜首!
“嘿嘿,听闻与见面,你觉得哪个更好?”
得!看侯爷这意思,妥妥是看上人了。沈虎头自认晦气,挥挥手,把后头起哄的纨绔子弟们都拦住了。见郝春兴致浓,便改口也冲那个叫君寒的少年笑了笑。
“既然你认得侯爷,还请劳烦通报寺中方丈一声,今夜我等就在此处避雨,借住一宿。”
君寒低着头,静静地道:“寺中只有我与方丈两个人,洒扫仆从俱无,侯爷与诸位公子怕是住不得。”
“让你通报就通报!”沈虎头性子来了,接二连三吃瘪,泥捏的人也有火性儿!何况暴雨淋了后,身上湿哒哒的黏着汗,越发难受。
沈虎头焦躁起来,伸手就要推开那个一直堵在门边的少年君寒。
啪地一声,一道鞭风卷到。
郝春用鞭梢卷住沈虎头手腕,勾唇懒洋洋地笑了。“虎头,莫欺寒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