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
夏末天光秾夭,就连雨后翠竹都格外有颜色。
郝春一身紫衣玉带,额头勒着镂空罩云纹玄色抹额,眉目也秾夭恰如夏末天光中颜色最盛的那抹韶华。他久久地凝视君寒,片刻后浓眉轻挑,似笑非笑。“你这人,有点儿意思。”
君寒今日也束了发,松烟般沉重的墨发在脑后高高地束了个马尾,穿了件月白色僧袍,赤足踏着双高齿木屐。
衣裳寒简,少年却挺拔如青竹。
郝春望着眼前这个立在遍地绮丽颜色中独自素淡的美少年,手指摩挲着乌黑马鞭,想了想,试探他道:“你既是个士子,难道真甘心留在伏龙寺内与那光头和尚作伴,不去长安考个功名么?”
君寒轻抿薄唇,垂着眼,笑意不达眼底。“学生家境赤贫……”
“我与你举荐!”郝春蓦然跨前一步,卷住马鞭的手握住君寒,话语里似乎也多了几分热切的少年血气。“你若是当真想要入仕,小爷我给你举荐信啊!”
君寒点漆眸里有复杂的光闪烁了会儿,随后他低下头,静静地道:“学生才学鄙薄,也无凌云之志,怕是……侯爷您错爱了。”
咦,倒是一语双关。
郝春这回听明白了,这人瞧不上他,更不稀罕他给的荐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