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空程怀璟代帝批阅奏折,早已是举朝心照不宣的秘密。百官所有奏报都先到御史台,随后由御史台转呈的时候,就是送入宫中给大司空批阅。御史台是程怀璟的出身地,就连如今的御史台大夫宿桓也曾经做过程怀璟的贴身随从。在百官眼里,宿桓完全就是程怀璟的心腹家仆,指哪打哪!
奈何大司空程怀璟是永安帝心尖尖子上的人,陛下都纵着他,百官也就逐渐都习惯了。在写奏章的时候,还会刻意投程怀璟所好,一个个被逼着,越来越文采斐然。
前几日,有个驻守函谷关的将领飞书回朝,说是今秋年成不好,怕西域那帮蛮子借故再次撕毁合约,越过边境来打秋荒。程怀璟接了谍报,玉葱般指尖点在那将领狗屁不通的行句,顿时心情不好。
程怀璟心情不好,永安帝就连带着紧张。这不,见到他一出现,永安帝立刻殷勤小意地安抚上了。
此刻永安帝眉梢眼角都只有大司空程怀璟一人,郝春坐在下首,自觉没趣,乖觉地起身告辞。“陛下,大司空来了必定有事儿与陛下说,臣就先告退了。”
“去吧去吧,”永安帝果然挥挥手,浑不在意地打发他。“伏龙寺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回头写个奏折来给朕瞅瞅。”
程怀璟斜眼笑了一声。“折子写细些,与本官也瞧个热闹。”
“是!”
郝春嬉皮笑脸地答应了,转身打起却寒帘出去。靴底铎铎,不一时便出了九龙殿。
“郝家这孩子,到底还是心思太重!”
待郝春退出去后,永安帝秦肃忍不住皱起两道浓眉,鹰眼内精光乍现。“与朕什么都藏着掖着。这是藏着掖着的事儿嘛?啊?这是瞧上了一个人啊!要是搁朕这儿,瞧上了一个人,那就得……”
“就得从桥头掳回家去!”大司空程怀璟掸了掸袖子,桃花眼斜飞,凉凉地道:“然后锁起来,只能你一人瞧得见!即便那人有府邸,也不能让他回,必得日日夜夜贴身伺候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