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道杀气腾腾的浓眉,与永安帝秦肃如出一辙。
程怀璟盯着他看了半晌,忽而勾唇轻笑。“好,不愧是郝将军家的嫡子!你身上流的血,决定了你的命。此次平叛之事,非你莫属。”
永安帝秦肃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程怀璟却不动声色地扯了扯当今帝君玄色宽袖,安抚郝春道:“昔日郝将军不幸死于西域乱军中,郝家军群龙无首,残部零零总总不足三百人。事后朝廷下诏收编,扩至千余,如今都编在费节度使的制下。此次哗变,费节度使力竭战死,郝家叛军出了两个首领,一个叫做白胜,另一个却是你父亲当年最宠信的副将,名字唤作许昌平。这二人中,许昌平骁勇,白胜却以计谋著称。你与这二人,可熟悉?”
郝春头摇的跟拨浪鼓相似。“不熟,只知道他们从未来过长安。”
“他们去冀州寻过你。”程怀璟轻声细语,落在郝春耳内却字字如刀,剜的他心口掉下一大块带血的肉来。
冀州育婴堂是郝春毕生噩梦。
郝春立即像被踩住了尾巴的野猫,嘶声笑道:“大司空所言,可有凭据?”
永安帝秦肃见郝春急了,忍不住以拳抵在唇边连声咳嗽,沉声道:“并不是迫你。若你是自愿去西域,当然最好。若你不愿,朕也不绝不会拿那两人的罪名安在你头上。”
郝春一双明亮的丹凤眼眯了眯,肩背绷直,大声道:“臣愿意去西域!”
程怀璟不动声色地与永安帝对视了一眼。
“咳咳,”永安帝秦肃仍在咳嗽,似乎对接下来的话感到尴尬,颇难以启齿。“郝将军驰骋西域时,朕彼时正在北狄,不过对郝家军也略有所闻。听闻郝家军治军极严,鲜少有败绩,当年郝将军失利那次……”
永安帝秦肃顿了顿,才郑重地道:“许昌平此人十分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