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不是贼?”陈景明反唇相讥道:“那敢问侯爷,您为何进了下官的马车后,二话不说就抱着本官不放?”
“谁他妈抱着你不放了?”郝春立刻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猫,嗷地一声叫起屈来。“分明是你先踹的本侯爷屁股!你、你个家伙,分明是对本侯爷意图不轨!”
郝春一边翻着白眼在御前告刁状,一边下意识地捂紧了自家屁股。
大司空程怀璟袖着手冷眼觑这两人情状,看了半晌,忽然撩起眼皮微微地笑了。他生就一双潋滟的桃花眼,容色绝艳,这一笑,就仿佛是春日野穹下山花漫野。
又好像,满长安的琼花都开了。
“既然相持不下,”程怀璟缓缓地立起身,紫衣玉带发出窸窣轻响。“陛下,我倒是有个主意。”
打从他勾唇轻笑开始,永安帝秦肃就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瞧,此刻见他站起身,忙从宽边金椅中往前倾身,居然也跟着他笑起来。“程卿请说!”
程怀璟斜眼乜着气咻咻立在殿内的郝春与陈景明,两个少年郎都衣衫不整,陈景明袖子被扯掉一大块,郝春额头跌破了块油皮,互相瞪着眼,看起来不似两位朝臣,倒像是一对儿街头打架的市井匹夫匹妇。
就是这个念头,让程怀璟忍不住起了个促狭心。他笑吟吟地袖着手对那两人道:“你二人,一个是当朝侯爷,刚远征西域大捷回朝,另一个呢,则是我头一回恩科取士的寒门状元郎,如今又在御史台领着供奉。都是肱骨良臣!”
陈景明与郝春对视一眼,均从鼻孔里冷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