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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春没见着他的“侯夫人”,倒是陆续接待了三波儿太常寺的人,就来协办这桩御赐婚事儿的鸿胪寺都来过一回。从下定请期到平乐侯亲迎的日子,两边办差的都不厌其烦问了一遍又一遍。

到了六月初,太常寺寺卿陆奉常亲自来了,说是平乐侯府送去陈宅的聘礼被退了。

“被退了?”郝春高挑着一对儿浓眉,怪声怪气地叫嚷道:“他凭啥退小爷的聘礼?”

陆奉常苦着一张马脸,眉毛也倒挂如八字。“侯爷有所不知,这位陈御史……他压根在长安就没置办宅院,就在西市赁了处场馆。这不,他离京几个月,长安的场馆说是到期了,据场馆主家说这位陈御史……他穷啊!穷的欠了半个月租钱还没付。下官带着人过去送聘,结果聘礼没送成,反倒替他垫付了半个月房钱。”

陆奉常每次提到“这位陈御史”,都得停顿一瞬,满脸的一言难尽。

郝春倒没料到陈景明居然能穷成这样。

“不应该啊!”郝春瞪大一双丹凤眼,拧眉怪叫道:“他如今好歹也是个四品朝官,朝廷给他的俸禄呢?”

总不至于穷的连房钱都出不起。

陆奉常深深地叹了口气。“侯爷有所不知,这位陈御史啊……他出自于南阳一个极偏僻的村落,整个陈家祠都快倒了,也没人修缮。这位陈御史啊……他就把俸禄都贴补了陈家村,说是要把村里的祠堂修成学堂,花钱聘了个穷书生,教着二三十个字都认不全的娃娃。唉!总之就是,一言难尽啊!”

郝春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这些事儿陆奉常倒是知道的清楚明白。”

“没有没有,不敢不敢!”陆奉常连忙摆手,把头摇的跟拨浪鼓相似。“他这点子破事儿,整个朝廷都知道。”

陆奉常突然想起这位陈御史如今刚与郝春结了亲,将来是要入住平乐侯府的人,立即一脸懊丧地改口。“下官不是那个意思,那个、下官就是这么顺嘴一说。都怨下官多嘴!”